坚实的脚印（邱启鑫著）--第l五章：危险与乐趣

第五章起步危险与乐趣
开拖拉机始终与危险相伴!
开拖拉机在农田里作业，是件技术性很强且危险程度很高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身体和生命。
一次有一位驾驶员和我搭班,白天在草湖的小河边上耕地时,他在前面驾驶拖拉机,我坐在后面的五铧犁上操作犁地的深度。不知什么原因,他开着拖拉机在小河边地头上忘记左转弯,却径直向河沿开去,我急忙从五铧犁上跳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两吨多重的拖拉机,一头栽下河坎!幸亏河水较浅仅淤泥深,加上有五铧犁在后面拽着没有翻车伤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站里又开来了一台拖拉机,费了很大周折,才把这台深陷泥潭的车拖起来。
我从事拖拉机驾驶六年中,尽管小心谨慎,还是出了一次伤人的事故。1966年初冬的一天傍晚,我一人驾驶拖拉机拖了三吨煤,运到南湖公社红金大队砖瓦厂去。在进入村庄翻过一道土堤上坡时,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正好放学走到这里,见我车速很慢又在爬坡,就趁机一哄而上,爬上了装满煤炭的车箱。我见状急忙停车,叫车箱内押车的人将几个孩子赶下车来。但在我起动车子继续爬坡准备翻越河堤时,有一个姓刘的孩子不顾押车人的驱赶,又一次往车箱上爬,结果手未抓住车箱,跌在车旁,一支腿子伸到了车箱的左后轮前,车轮无情地碾过了他的大腿!我急忙和村里人把这个受伤的孩子送到石牌抢救,后经医治诊断左腿骨折,经及时治疗,未造成严重残疾,但走路有些“踩短”!
站长何生明了解事故情况后,没怎么批评我,只是叫我以后更谨慎些并安排站里开支医药费为伤者治疗,还亲自看望了这个受伤的孩子。村里的干部和这个孩子的父母也认为不是我的责任,没找任何麻烦。
这次事故,虽然不是我的责任,但我心里却非常难受,深深自责,我痛惜这个孩子受伤并留下了残疾!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想起这次事故来,难受的心情仍挥之不去。
当然,工作中的乐趣也是很多的。
记得有一年夏收,在“草湖"的田野里打夜班耕地,在拖拉机灯光的照射下,我们竟抓到了野鸡和野兔。因为在漆黑的夜晚,这些小动物畏惧强烈的灯光,会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地蹲着。
1966年夏天,我开着轮式拖拉机,在皮集公社高升大队的竹皮河边抽水抗早,每天有不少鱼,从一个大堰塘游到台渠出水管口,迎着水流飞出水面。我惊喜不已,先减小发动机马力,使渠水减少,再用竹篮在渠道里轻轻一拦,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被我轻而易举地抓了上来,很诱人,也很有趣。两个月的抗旱抽水,我就抓了几十斤鱼,将鱼用盐腌后晒干,拿回家吃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工作的闲聊中,年龄大些的师傅们,经常讲他们在田野打夜班可以见到“鬼火”。我这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对此感到很新奇,心想哪天打夜班我碰上了,一定探个究竟。
大概是1964年秋天的一个夜晚,我和同事李德明二人打夜班,在竹皮河畔的康桥湖中,开垦荒地翻耕芦苇。那天夜晚微风阵阵,细雨毛毛,整个大地漆黑一片,几万亩面积的荒湖上,就我们一台拖拉机亮着车灯,轰鸣着在耕地。
到深夜时,我就发现,在湖边靠近村庄的方向,出现一团很亮的光团，我心想,可能是生产队安排人提着马灯给我们送夜餐来了。但过了一会儿，这个光团又忽然晃到别处去了,仍然闪闪发光,好像有一支300瓦灯泡的亮度。我和李德明见它不停地忽闪忽闪,在周边晃来晃去,才知道我们这是见到“鬼火"了。后来在荒湖上又出现了多处晃动的“灯光”。68

我虽从书本上知道这就是“磷火”,也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但当时我们仅二人身处荒湖,又在秋雨霏霏的漆黑夜晚,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了!刚开始我还坐在五铧犁上操纵着犁地的深度,后来竟越看越怕了起来,加上深夜秋风一吹,我连打了几个寒战,一股凉气由腰脊直冲后脑,就坐不住了,忙爬到驾驶室里与同事坐在一起,胆子才壮了起来。此后,见的“鬼火”多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后来,我发现只有从事我们这种职业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大自然的这一秘密,真是幸福不己。
我很热爱我从事的农业机械工作,如果不是后来的工作变动,我定会以此为业干一辈子。


2012年10月,作者在荆门市生态运动公园和妻子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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