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实的脚印（邱启鑫著）--第二章：学路春秋：石牌小学时光

小学时光

邱启鑫

解放后的石牌小学,就在岳王街我家老屋正对门,校址原是古老的“继善堂”。房屋建筑很是考究,院内。。有一建于清代的崇德楼,小巧别致。小楼亭的周围有三间教室。教室西边有个可纳数百人的C场,C场北头是高大的后佛殿,殿檐下建有一个一米多高的讲台,学生集合开会时,校长老师就站在这个土台上讲话C场南边是有名的前佛殿。殿内供奉着数尊两米高的铜铸坐佛。我上三年级的教室就曾设在这个殿内。

解放初期我七八岁时,这个殿内还演过秧歌剧《小放牛》。当时,看戏的人多,我人小看不到,就爬到这些“铜老爷”的肩上看。

可惜到1958年“大办钢铁”,这些铜佛像均被毁化了。后来,前佛殿和后佛殿也被拆了,粗大的楠木拿去建了房屋。唯一保存下来的就是C场南边,紧靠前佛殿的那棵高大的白果树(银杏树)了,她像一位历史老人,送走 了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当然也包括我,我的兄妹,还有我的三个孩子。

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姓杜,叫杜桂英,和蔼可亲。我清楚地记得我学写字时,老是把“5”字写反向,杜老师不厌其烦地手把手地教我写。回家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练X时,父亲也一遍一遍地教我写,直到写对为止。每次谈到上小学,不由得就想起儿时写错字的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我上小学三年级时,父亲就教我和哥哥学打算盘先背诵珠算加法口诀:“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然后就教我们用右手的大指、二指和中指拨算珠的方法,一遍又一遍直到我们掌握。他说,如果不学会打算盘,长大了就干不好工作,就没有出息。放学回家写完作业也不能去玩,必须打几遍算盘后才准休息。父亲很严厉,我们哥俩老老实实地听他的管教 上小学时,我很羡慕有的同学加入少先队,戴上红领巾。我是个守规矩从不调皮捣蛋。的孩子,很听老师的话,由于我表现好,不久就加入了少年先锋队。走在街 上,回到家里,我胸前佩带着鲜艳的红领巾,感到非常高兴,十分自豪。

不过我也犯过一次错,曾受到过老师的严厉批评。

读五年级那年春天,为维修教室搬砖。我和同学们一趟趟把砖搬到指定的地方。闹哄哄地干了一会,为了图省事,几个大点的同学见老师不在场,就将搬变成了抛。抛砖伤人的后果难以想像。我竟鬼使神差地加入了这行列。先抛了几块砖还好,后来我抛了一小块砖,擦伤了杜帮华同学的额头,当时鲜血直流。我见状吓得哭了。好在老师及时赶到,把他送到诊所止血包扎。劳动结束时,老师在全班点名批评了我。我知道自己不小心闯了祸,低着头战战兢兢,羞愧难当。而杜帮华却没有责怪我。过了几天,他的伤好了,我们照样在一起玩得很起劲。

我的童年温馨祥和,充满乐趣。

小学C场南边的白果树下,是我们课外活动的场所。跳绳,爬杆,玩双杠,賜毽子抽陀螺,跳房子,热闹极了。小学不上晚自X,晚上我就邀约几个邻居小伙伴玩捉迷藏。在街巷内东躲西藏,你追我赶,十分快乐。

那些年,镇上经常有戏班子唱戏。大都是石牌业余京剧团的演出,戏台就在前佛殿前面靠西场地上。只要唱戏,快到天黑时,一听到戏台上紧锣密鼓地敲打声,我就急忙往戏场跑。

戏场上,只见台上点着两盏煤汽灯,把戏台照得通亮,锣鼓敲得时而急时而级,令人激动。不一会镇上的大人们带着孩子,扛着板凳涌入戏场,老的少的,站的坐的,熙熙攘攘,像过节一样。

戏场周围摆了很多做小生意的货摊,有卖香烟糖果的,卖瓜子花生、甘蔗的,还有挑担卖汤园的,很是热闹。演出的京剧大多是,《空城计》《白蛇传》《打渔杀家》等。几位主要演员虽是业余,但演技、唱腔和专业。。起来没有两样。年龄大些的石牌人对这些京剧“名角”了如指掌,他们是饰演青蛇和白蛇的杜德喜和肖光培,饰演诸葛亮的傅纯卿,饰演老旦的张驰等。京胡和京二胡的乐手是叶祖柏和沈海林(盲人)。河南梆子戏也常来演出,深受人们喜爱。

童年我很喜欢看“大把戏”(杂技)。玩大把戏的都是北方人,演出地点就在关帝庙东边或前佛殿前面场地上。场地。。立着一根数丈高的、顶尖上绑着一面小红旗的木杆。一人多高的白色布幔,围成一个比蓝球场还大的园形戏场。

演出前演员们要化妆游街宣传造势,前面是锣鼓敲打,中间是浓妆艳 沫的美少女,或骑或站立在马背上,后面是惹人发笑的两个小丑,这“活动广告”过后就回到戏场演出。

演出时布幔内锣鼓掀天,跑马时马蹄声扣人心弦,演得如火如荼。我没Q进去看,就和很多孩子在布幔外转悠,用耳听里面的暄闹声。等演到最后一个节目“高空美女脱衣”时,才能在布幔外看到演出。只见一个少女,被绳子系住长发辫子,用滑轮吊上场地。。的高木杆上荡秋千,后来越荡越高并脱掉一层外套。观看的人们发出惊叹的尖叫。演出到此才收场。

星期天不上学时,可到街上去玩。天气晴朗时,街上的人很多,摩肩接踵,非常热闹。

上正街西头的空场地上有玩西洋景的。它的道具像一组大衣柜,柜子 外面绘有五颜六色的山水风景或人物,很招人眼。正面有几个小孔,花几分Q后,可坐在小孔下面的凳子上,从小孔中看柜子中的景物。柜中坐着人,手脚不停地扯动条条线绳,敲锣打鼓,拉动洋画片转换,嘴里唱出与画面内容相关的词调,很吸引人。

在街头巷尾,还有玩猴把戏和吹糖人的,他们被一大堆人围着观看。糖人要花Q买,而看猴把戏也是要给Q的。猴把戏玩到最后,猴儿就捧上锣,走到围观的人面前收Q,不少大人们纷纷掏Q丢到锣中,而多数人和我们小孩子都是看“香应的”(没Q给)。

我们哥俩上小学时,家里很穷,报名的三元Q,我都交不起。但书不能不读。怎么办呢?每期开学前,母亲只得去找街长写困难证明,请学校减或延交。不久父亲参加了石牌供销社工作,后调入石牌手工业联社任会计家里经济状况才有了好转。我也终于顺利地读完了小学。

我的学X成绩还不错,语文较优秀。

小学毕业考试,我的作文得了全班最高分,班主任丁承贤老师(教语文),在全班同学面前宣读了这篇作文。老师问同学们,为什么不能像我样,把毕业作文写好呢。同学们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其实我也不知怎么 就写出了这么好的一篇作文。记得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我老老实实地讲述了“认真读书学X,长大贡献国家”的心愿。为了表达我的激情,记得用了一连串如“只有…才能……”等构成排比句。我想之所以毕业作文写得好,大慨是因为“我以我手写我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