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回到石牌的草(10首)
本帖最后由 刘武忠 于 2015-12-27 16:39 编辑一棵回到石牌的草(10首) 诗\刘武忠
刘武忠,男,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钟祥石牌钟堰村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湖北省作家协会第五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荆门市掇刀区作家协会主席,《掇刀文艺》主编。有诗作在《荆门日报》《荆州晚报》《三峡文学》《;河文学》《诗选刊》等报刊发表。
回到石牌,我忘记了姓甚名谁俯下身来,和一棵摧折的草茎交换名姓但我知道彭墩村的全国人大代表张德华还认识横店村有一个会写诗的人余秀华秋风只是嗅了一下我的发梢沉默的根,就握紧了水墨石牌万物饱满的原野
我是一棵颤抖的草,弯下伶仃的腰面对秋风这把暴虐的刀子容不得你矫情更不必心生悲悯。不信你看一棵单薄的草从骨头里潜滋暗长由内而外的青哪怕被秋风漂白它也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风中
核桃树
在我的梦里核桃树该是一波小小的荡漾三十年前,我对门院子里的核桃树也是长发及腰的灰姑娘自从灰姑娘跟了泥瓦匠我就再也没有在纸上口吐莲花
毋须凝望已高过红墙黄瓦的核桃树一杯往事足够烫伤披襟散发的黑仰首为箭,便能射穿挂在树上一言不发的核桃它张着嘴喂养我贫血的思想
我有缘在远离俗世的石牌老街谛听风吹核桃树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脚下无法消磨的青石板有着一颗恻隐之心它收留草芥,贫穷和那个失眠了还吐着烟圈的人
老屋
经不住老屋的怂恿踩着清心寡欲的露水我在心里一直念叨老屋这个词占有或出卖 ,是主人喜欢她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而在我看着她反季节的瓦菲却埋下了最尖锐的疼
我推门而入明晃晃的亮瓦是我内心最傲慢的敌人它把我一遍遍拆解,组合棱棱角角或前前后后打开了我泪流满面的背影
幸福桥
过去的那座幸福桥
因为石牌镇的膨胀有些不堪重负
爱屋及乌,也会及桥头餐馆
还会爱餐馆女老板巧手做的蒸笼格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在离桥头一米远的地方看阳光梳理她的长发
三千青丝多么美
时光在枝丫间跳跃
每次我从桥头走过
女老板耳后根的那颗朱砂都会灼伤我的眼神桥下的水草一瘦再瘦
雨水去那遥远的地方
参加一场明媚的盛宴
于是,我怀揣秋书上路
用一袭白俘获整座秋
桥头静默
河水越来越孤独
夜行
积攒了太久的雨水
城墙又一次被淹没
小巷是一条扭曲的蛇
吐出孤独的信子
于是,月光狂舞
透过你的发梢
思念在僻静的庭院中囤积居奇
在我平视的远景里
一只花喜鹊穿过十月继续在飞
每一次醒来
都是一次对现场的逃离我只是想静下来思考星星脱离我视野的秘密
月光很柔软地粘在小镇的身上细细抚摸故乡的桂花就在上面扑打着翅膀
在秋天写你
当我用秋天写你时
返老还童的千年银杏
已经褪下最后的裙装
此时朝阳升起,望着石牌小学的大门
我突然嗅到了秋天的味道,是桂花的气息
穿过黑暗,它们疯狂地在空气中穿行
这种气息启发了我对季节的编织
银杏笃定的命运
它的美丽和价值不亚于
一树盛开的桂花
我犹豫了一下,竟默默地陪它
站了很久
原来银杏最初长的是绿色的蓓蕾
它的腰杆儿一直挺向天空
然后开细小的花
最后结一些深黄色的银杏果
它是幸运的
遇上疯长的日子无人修剪
它是幸运的
碰巧我刚参加过一个婚礼
迎来了一位貌若天仙的重庆新娘
心还被幸福和甜蜜浸泡着
这棵幸运的银杏树
安然度过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
我只是太想,在银杏身体那一波波香气中
写出秋天的味道
宴席
赴一场盛宴,我好像觉得这是一场讨伐
讨伐来自另一场生活。是的
这一天镇上的鞭p见我就疯,疯成一种云雾状
疯成漫天蝴蝶或耀眼的星星
那些烟花上窜下跳的动词有什么用
不过是放纵忍辱偷生。到最后
无非一S了之,尸骨无存
把宴席上平庸的白描,滥情的感慨,无助的隐喻
统统删了吧
就给孙泽民一个机会
让他揭发法庆同学初二上课时
车过身去揪过丁秀萍的羊角辫
两个同学脸一红,门外的树和风在发抖
不用刻意强调,有人已在心里走过春天
这么多年,同学们都不可能X惯
让心空着不装进任何事物
而我要说明的是大家把生活都过成了
丁秀萍一条辫子的又粗又长
时光咀嚼过的石牌
被时光咀嚼过的石牌
缓缓地伸了一下懒腰
恹恹的气息
仿佛昨夜文火煮过的药渣
就在华灯初上的听;路东头
好几家豆制品工具专卖店
顾客盈门让我确信
会做豆腐的石牌人走漏了发家的秘密
川流不息的车子
挤在高楼的缝隙间
那么闪亮,渺小
它们是小镇喂养的甲壳虫
来到夜色里,不需害怕
有月亮提着胆
谁叫小镇的耳这么聪
我轻轻一叹
就让它听出流连忘返
踏着青石板走向戏楼
故乡是一块覆盖我的青石板
月亮坐在它旁边一起一伏
一些隐喻像风,在石牌古镇逃窜
相思的小蚂蚁行走在草尖
借汉;水放大世界
一些瞳孔里燃烧的情节
在戏楼后庭院泛滥秋波
好时光要放到最慢,比如
秋天里的今天,比如送你的桂花
开放的速度
笔尖那么枯瘦,如一根细小的银针
带着无比的轻,扎我一下
戏楼上楚调汉腔会翻山越岭,潮涌而来
秋雨
今夜秋雨下得如此欢畅
在一次次的跌落中,粉碎、散开
又在青石板下面聚集
完整地浩荡着,向远方涌去
从我身边匆匆而过的人
一些人熟悉,一些人陌生
当然还有一些人
一生都不会出现。我已经不再期望
在一路泥沙中翻出黄金
索性我也不管我是哪个
随波逐流,在雨水的滴答中
一直梦到露从今夜白 (写于2015年10月8-10日)
石牌文艺逐渐被豆腐经济所湮没,期待如同刘先生一样能够出现一批作家群体,让文艺和经济同样繁荣! 石牌文艺,深度绝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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